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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○○九年的春節假日裡,是再婚六年。進入第七個年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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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信義路五段漫步延伸到信義路三段,從肩並肩到老手執小手,從每晚星巴克的聚首到拜堂送入洞房,從男人身上隨手拈來點點滴滴的驚嘆,到宛若挖掘出千年古藏般的狂喜,這「採礦」的女人,越深入的尋索就越收穫典藏。男人女人絕對不會是「只羨鴛鴦不羨仙」的神仙伴侶;也不可能有「從此君王不早朝」但怨「春宵苦短日高起」的萎靡浪漫。男人總是穩穩沉沉,不多話卻笑口敞開,動作慢但有條不紊。像是無天無日「採礦人」一樣,女人用心思勘查,慢慢地輕手細腳的墾挖這座埋藏很久很久的山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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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桌邊上,放著一個坐姿的塑膠洋娃娃,頭頂上用絲巾充當帽子遮掉光滑的塑膠頭頂,那件粉紅色小毛衣連身裝,是女兒出生第一個冬天穿的。娃娃樣式老舊年代久遠,塑膠膚色呈現臘黃,斑白痕跡處處可見,膚質硬冷,表情僵硬,模樣兒不中不西,看不出到底是中國娃或美國娃兒。媽媽在世前,照顧娃娃是她生活中重要工作之一。媽媽的手很巧,將我小時候的小洋裝修改,套在娃娃身上,因為最初購買時候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。頭上那頂紅色毛呢帽也是當年我還是娃兒時候的。娃娃臉上的胭脂漆早脫落,媽媽重新替娃娃上妝,用黑簽字筆按照塑膠射出紋路畫上頭髮,暗紅油漆輕描眉毛,蔻紅的櫻桃小嘴最是傑作,甚至娃娃的手腳指甲,名副其實的成了彩繪指甲。現今的這身裝扮是在20幾年前穿上再沒脫下。後來,媽媽細心地將娃娃包好,一直放在櫥櫃裡,經常提醒要不要帶上台北。不知道為何我總是抗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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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事是怎樣演變,結果是如何形成,才讓一個人走過70好幾個年頭,在回顧四下時,竟是一片孤寂與沉默隱密在心的最底層?女人心疼著,卻不知如何使力,擔憂如何下手,縱然三番兩次苦口婆心,幾乎三令五申用心良苦,可是丟出去的球,終歸變成一顆「躲避球」,又如何在遊戲中找回樂趣與溫暖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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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部吃素的醬菜廣告片,鏡頭由遠到近,一對老夫老妻,漫步走在田徑,老妻對著老夫,溫柔婉約的說:「老耶,明天吃素喔…」他們是牽著手的。當年播出時候,產品或許不紅,卻紅了那幕濃濃地溫馨畫面,不知感動天下多少男女;誰不期盼「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」?誰不渴望被心愛的擁有到老?當年,她獨居時候,「女」心似鐵,事不關己,沒有太多感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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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以來,我的長假都只能在春節時候。無論多少的春節假期,那段時間的「放假」,對我One Woman Company來說,最是心安理得,理所當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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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而,睡得不安穩的夜晚,那是我的腸胃不體貼地會在半夜起來跳舞,感覺腸子蠕動,清楚感受到「異物」緩緩地挪動,一陣一陣一波一波的絞痛,如同行軍隊伍趁夜行進著;有時睡夢中翻來覆去在痛楚中醒來,有時突然的清醒,安靜在黑夜裡等待即將而來的腹痛,最後,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個躍身,摸黑瀉腹去。即便如此,爬回床上時候,仍然可以快速地進入睡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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