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餅二酒私家珍藏小菜

親愛的，

年少時代莽撞衝動不能理解「人心隔肚皮」真正意涵。偶爾耍嘴皮子，裝叛逆時候，會膽大地問大人：「心怎會是在肚皮裡呢？不是在胸腔裡……」下場當然不會太好。沒有被追著敲頭算是大人今天心情好；不然被大人用手指掐住轉捏一圈，不痛得哇哇叫，也要留下紫黑一塊好幾天不褪去。

走向初次見面的那人時候，遠遠地望著他的樣子，我是注視著他的下半身，忘記要看他的臉。因為，瞬間心裡竟然跳出一個模糊的男人影像 │ 腿很長，穿著卡其褲，說不清楚米白或是土黃色系，身材高挑，腰際繫著不確定材質的黑色腰帶；上身穿著是襯衫也可能是Polo衫；膚色不知道因為印象模糊或是光線暗濁，可憐的我就是分辨不出；臉龐更完全沒有印象，不知道是年少或是…但是，我非常確定知道在我心裡那影像是誰。反而會面的人漸行漸遠，不復記憶裡。

第一次認識你時，遠遠地望著，不敢走進，也不能靠近。那時候你很專心的扮演著自己的腳色，無暇也無力眷顧身邊的一切，任一群人就這樣盯著你整整兩個小時。說實在的，那年的我俗事擾人，正處於心力交瘁自顧不暇困境中，事過境遷，竟也遺忘那個晚上你的一舉一動。過些時日再相遇時，你是在唱歌。神采奕奕，仍舊是如此專一的，無視於週邊的環繞，用你一貫態度依然是那樣專心，那樣深情地唱著。

連是誰說的都記憶模糊，所以確定當年年紀小  ─ 「你不要以為地圖上看到的台灣很大，其實，台灣是很小很小的…實際上是小得連地圖都找不到的…」對這樣小看自己的說法，總是半信半疑的，直到長大後坐上飛機遠渡重洋、跨越叢山…

第一次聽見這樣的「情歌」，有種如獲至寶似的雀躍，如同一劑強心劑般的振奮，餘音繞樑旋律溫暖地迴盪腦海，字字句句直接烙印入心裡。這種情緒擾人心窩推敲整個午後不停歇，促人陷入深深沉沉的思索，身為「人」的人，心裡相信口裡承認接受上帝成為生命的救主，從此讓人生孤單旅程，有了「良伴」一路同行。聖經裡段段箴言佳句，牧師的傳道良言美意，哪一句不是如此的刻骨銘心，哪一次不是這樣的扣人心弦？感動於內心最深處，不時感謝上帝，今生有幸被帶領進入祂的迦南美地，認識了用愛去愛生命、去愛人，也學習著用愛去愛身邊週遭的一切。

在中國出差，印象最深刻不是男女老幼隨地吐痰的樣子，那般景況台灣也不少；也不是四線道路可以開成八線道，台灣更強，不必五十步笑百步；而是中國真的很「大」。

燈光昏昏戚戚瀰漫，薰草精香輕輕淡淡裊繞，音樂悠悠柔柔飄蕩，相互交融縈繞在如倪瓚「容膝齋」形容般的小室裡，這樣的氛圍，突然有種衝動不想說話，卻有意釋放內心深處那隻憂鬱小精靈，就在此時此際共舞一刻間，無奈身體疲憊意興闌跚，趴在雪白的棉紙上，任憑麗珍用著她出力適當但專業熟練的雙手，在塗抹層層乳液的背上一段一段的來回按壓。麗珍身材嬌小，臉蛋更小，笑起來時候那雙亮亮的大眼，散發青春亮光，卻隱有絲絲成熟滄桑，她小聲的說：「這禮拜很累嗎？背上肌肉怎會硬成這樣呢？……」那雙巧手沒停歇，不斷來回油壓，不太理會背的另外一面，輕呼細叫痛啊、痛啊的我。

有位牧師證道時候說：「基督徒要努力賺錢…用力存錢…盡力奉獻…」成為基督徒前好幾年，早已為生活努力賺錢著，只是當時年幼無知沒有用力存錢更不懂奉獻。高二那年不過十六、七，開始利用寒暑假打工，即使是女中畢業在即，仍舊白天上課晚間上班賺取學費零用，三十年前的「拒絕聯考的小子」，女生當屬我第一。

經常出差旅行，「睡」過各地不同等級的酒店旅館，最差的是不到新台幣三百元的小旅館，盥洗室洗臉台馬桶與洗澡蓮蓬頭各佔一角共為一室，身高155體重不到50，連手臂都無法左右伸直，一夜輾轉難眠不是為了認床或念人，而是泛黃的枕頭與不時傳來的霉臭直衝腦門，累得半死還是難入夢。至於，最高檔的在這裡不足掛齒，因為杜拜那家聳入天際美麗的世界級大飯店，或馬爾地夫的海中小屋，尚未能親身經歷。

舉手投足隱約透露初為少婦的青澀，似乎昨夜也刺痛也興奮的感覺還沒褪盡，輕如雲細如絲的兩片紅暈輕輕掠過依舊沾留激情餘溫的兩頰，稚氣眼神釋放著求救般的無助訊息，幽幽怨怨惹人憐惜；纖細的腰身如童貞女神模樣神聖不可輕犯，女人飽滿的雙峰在搖擺中，像極誘發野性獸性的餌，使人垂延。女人新婚，從北方遠嫁到南方，離鄉背景想家的心是孤單的；夫婿生意在南洋，新婚燕爾卻聚少離多的家庭生活是寂寥的。

不記得何時結識莉莉，確定的是已經過了很多個年頭。由她超過一百七的身高，與號稱一五五的我非常明顯區分大小外，我從來不知道她到底是「幾年幾班」多大年紀，不過可以確定，她年輕我許多個年頭。從認識那天開始，我們很「平淡」地交往溝通著，當年她未遠赴他鄉就業，我尚未嫁為人婦前，只要有時間，相約晚餐不全然只為美食佳餚，悠悠閑散聊著工作與生活才是被寶貝的；看一場晚場電影之前的那杯香濃拿鐵，每每更勝於電影劇情的觸動。